据云南日报今日(6月11日)报道,政协云南省第五届、六届委员会副主席,民盟云南省委员会第六届、七届、八届、九届副主委,离休干部杨维骏同志(享受省长级医疗待遇),因病医治无效,于2020年6月9日18时3分在昆明逝世,享年98岁。在杨维骏同志逝世后,中央有关领导同志以不同形式表示慰问和哀悼。
近年来,离休干部逝世的不少,但像杨老这样,去世后还被诸多媒体广泛报道,舆论热切关注的,却是不多。大概是因为,这位离休干部确实“不一般”。
退休了,按理说就该好好颐养天年,享享清福了,可是他却不这样,非要继续为民请命,帮助老百姓维权,反腐除恶,到处“得罪人”。
杨老退休后,因持续举报白恩培、秦光荣、仇和等省部级高级官员,成为著名的反腐斗士,也被人敬称为“反腐愚公”。难得的是,中纪委工作人员称其创下“三最”纪录,即“年龄最大、职务最高、反映问题不为自己而是最为老百姓着想”,故又被称为“三最”反腐斗士。
反腐的斗争越来越复杂,腐败的官员们结成了利益集团,结成了团团伙伙,上下串联,盘根错节,对举报者进行打击、迫害。哪怕你是高级官员退休的干部,照样如此。自从杨老举报了云南几起腐败事件后,就遭受到很大压力。有人威胁要把他打成植物人,还有人扬言,要让他“永远闭嘴”。白恩培落马之前那段时间,有好几辆车监视他,跟踪他。
但他并没有被吓倒。他说:“正如我从年幼至今,从未放弃过反对任何压迫剥削一样。当年,国民党特务打伤我,后又追捕,面对生命危险,我从来都没想过放弃革命。”
杨老这种精神为他赢得了民众的尊敬和爱戴,却也是孤独的。他生前曾对记者说,“赞赏我的人很多,却还没看到有哪一个效仿我”。他的妻子王婉琪说:“(我们住的)小区大多都是省级干部,过去他在散步,有哪些不满,和别人聊天,人家都说‘是啊’。但有一次他发动签名,却谁都不签。”
说到这里,我们不得不提到之前红歌会网经常出现的一个名字:张正祥。
这位被评为“感动中国人物”的“滇池卫士”,几十年来,也一直在与腐败势力作斗争。举报贪官,揭露官商勾结,打击破坏滇池生态环境的非法采矿非法开发行为。赢得了不少荣誉,获得了不少正义人士的支持,却也搞得妻离子散,家庭破败。
前两年,因为一个滇池地区开发项目,自家的田地被强征,没有得到应有的赔偿,连房子都没有住的。如今,年老体迈,身弱多病,境况十分惨淡。
你可以说他“情商”不够高,也可以说他不太注意策略不太会团结人,还可以说他斗争艺术和水平不够高,但不可否认,他是一个热爱毛主席的人,是一个正气凛然的人,是一个有底层情怀为民请命的滇池好人。而在他最需要的时候,党内的正直的干部很少有人站出来,昆明的媒体没有履行职责和义务,哪怕都去现场采访报道了却还是没有发表,导致正义的力量很弱,以至于时常“不了了之”。
在前年我们的同志亲赴昆明调研的时候,与张正祥一同斗争的还有一位。他是越战老兵,受过伤立过功,是一位有勋章的“英雄”。可复员工作的时候,由于是农村的也没有关系,遭受不公正待遇,没有安排工作回乡务农,补贴也少。在与张正祥一同取证的过程中,与项目方发生冲突,被打伤住院。在我们前往看望的前一个小时,他们的村领导干部也去“看望”了。
在中午吃饭的时候,他说,他们领导并非是来关心我来的,他们放话:“你就不要继续跟我们斗了,白道黑道黄道,我们都有人,你是斗不过我们的。要识时务!”他饱含深情地含泪感慨:“你说这十八大以来,从中央到地方,打老虎拍苍蝇,力度不可谓不大。但为什么基层这腐败还是这么严重,这些腐败官员还能这样猖狂嚣张?我也是一名党员,我看不懂啊!”
有评论说,昆明四面环山,唯有一大片昆明湖,历任主政者为了政绩、为了“油水”必要填湖、占田、拆迁,搞开发,腐败基本上就是围绕者昆明湖展开的。只要是睁开眼,都能看到那些利益受损的农民和被拆迁户。
的确如此。在那个案子之后,又有周边的农村被强征土地,村民被殴打,老人也不放过。一村刚报完,往南又一村再次发出“求助信”……张正祥也被他们看做是救命稻草,希望能帮助维权。但真正成功的,却为之甚少。
杨老与张正祥一样,也都是孤独的。好在,他还是高级离休干部,尽管没有实权,多少还有些话语权,还有较大的影响力。所以,他还能开车政府配备的公车为老百姓维权,搞出“公车上访”的令人称道的动作来。
这样一位连中纪委都啧啧称赞的“三最”反腐斗士,一身正气,不为私利,一生践行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我党宗旨,却并不是一名“共产党员”。虽然形式上组织上他没有入党,但思想上他俨然已经是一名“优秀的共产党员”了,是优秀的“共产党干部”了,称其为高级干部的学习“标杆”恐怕并不为过。
文/洪平 首发微信公众号“红歌会网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