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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鹏:教员的诗词,是对未来的预言

  今天我们讲一首词:《水调歌头.游泳》。

  “才饮长沙水,又食武昌鱼。万里长江横渡,极目楚天舒。不管风吹浪打,胜似闲庭信步,今日得宽馀。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

  风樯动,龟蛇静,起宏图。一桥飞架南北,天堑变通途。更立西江石壁,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神女应无恙,当惊世界殊。”

  最初看到这首词的时候,只是觉得气魄大,但大到什么程度,还没有具体的感受。

  “一桥飞架南北”讲的是武汉长江大桥,大家都知道;但“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讲的是什么,估计就有很多人不知道了。

  直到有一年,我去重庆万州玩,就是吃烤鱼的那个“万州”,我看到城市中心,有一个水光粼粼的大湖,气象开阔,无遮无挡,湖边是个大广场,摆着好几百桌,喝茶、嗑瓜子、烤鱼、火锅……既热闹,又悠闲。

  我问当地人,这是什么湖?他们说,这是“平湖”……我听着耳熟,一时想不起来,当地人又讲,“以前这下面都是县城,后来修三峡,大移民,原来的城区都到了水底下几百米的地方了,这里就成了一片大湖……”。

  我终于想起了这里是哪里了,这不是湖,其实是拐弯的长江。

  这就是那个“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的平湖。

  “万州区地处重庆东北部,是三峡库区腹地。当年,为建设三峡水利工程,万州累计搬迁、安置库区移民26.3万人,占整个三峡库区移民量的五分之一,是移民任务最重的区县。三峡水利枢纽建成蓄水后,长江在流经万州时拐了个L型弯,恰似一片平静的湖泊,被称之为平湖万州。”

  建三峡工程的时候,湖北、四川上百万人进行了有组织有规划的大迁徙,史称“三峡大移民”。

  万州,曾经叫做“万县”,有没有印象?高中近代史应该提过一笔——“万县惨案”。

  1926年,国民革命军北伐的时候,英国军舰为了阻挠革命,炮轰万县县城,制造万县惨案,炮击两个多小时,发弹300余发,万县城区33处被炮击,居民死亡604人,伤398人,被毁民房千余间。共产党人朱德、陈毅等发动万人抗英大会,要求扣留军舰,严惩凶手……但国民党方面杨森下令释放了两艘英国军舰,并压制了群众的反英示威斗争……

  万州红沙碛江边,还是苏联援华航空队飞行大队长库里申科牺牲的地方,他当年驾驶着战机突袭日军机场,被20架日军飞机围追堵截,战机重伤,飞到万县上空时已经无法继续前进……他避开居民区,迫降在江水中,库里申科长眠于此,时年36岁。

  实际上,万县不但是一个有着悠久革命抗争历史的城市,还是一个商业繁荣、人口众多的城市,早在三四十年代,万县即已经是当时四川最主要的商业城市之一,万商云集,繁华程度可以比肩成都、重庆,和成都重庆一起,被人并称为“成渝万”。上世纪六十年代的“万县”县城,是下面这样的。

  1994年12月14日,三峡工程正式动工,大坝下闸蓄水之后,湖北、重庆两省有600多平方公里的土地被淹没。万州的下半城老城区,也就成为了一座“水下城”。

  2010年,持续18年的三峡工程大移民宣告结束。截止到2018年底,三峡工程搬迁安置移民超过130万。

  三峡工程从建造之初到竣工总共耗时12年,总投资近2000亿元,全长2309米,高185米,蓄水量高达393亿立方米。是世界上规模最大,防洪、发电等综合效益国内最高的水利水电工程。

  之前没有三峡工程的时候,长江中下游经常会发生水患,尤其是1988年发生的那次洪灾,死亡人数高达上千人,经济损失高达上千亿元。

  而如今三峡大坝建成后,不仅让江汉平原1500万人口免灾洪水威胁,而且水患变成了水利,三峡工程除了发挥其防洪作用,同时也带来了航运和补水。

  最最重要的是,三峡工程每年发电量高达800多亿千瓦,这也就相当于是10大亚湾核电站发电量的总和。相当于每年减少了至少5000万吨的煤量燃烧,减少二氧化碳排放量至少1亿吨、二氧化硫200万吨以及大量工业废物。

  有人要问,这和“截断巫山云雨,高峡出平湖”有什么关系?三峡大坝是1993年开始修的,而教员这首词是1956年写的……这句词不是想象,而是预言。

  1949年夏,适逢人民解放军挥师南下挺进湘、鄂之际,中国遭遇了一场特大的长江洪水灾害。1954年发生的长江特大洪水,造成汉口堤防64处决口,仅湖北境内就有2127万亩农田被淹,926万人受灾,3万人死亡,南北交通大动脉京广铁路中断达100天。

  面对谁再,教员和水利专家林一山曾有一段对话:

  “修这么多水库,你看能不能抵上一个三峡水库?”

  “这些水库统统加起来,还抵不上一个三峡水库。”

  “为什么不在三峡这总口子上卡起来,毕其功于一役呢?就先修那个三峡水库,怎么样?”

  是的,三峡工程,是教员同志在上世纪50年代就开始规划的。20世纪50年代,在不到5年的时间里,他三峡工程和长江水利建设问题,先后6次咨询当时的长江水利委员会负责人。

  修建三峡大坝可行吗?利弊究竟如何?

  学术界、工程技术界等专家经过充分论证后认为,三峡工程对我国四个现代化建设是必要的,技术上是可行的,经济上是合理的,建比不建好,早建比晚建有利,建议早作决策。

  其实教员绝大多数的词,都不是单纯的文学作品。

  不是知识分子个人的情感抒发。

  而是他对未来的战略展望,是对我们的殷切期待。

  比如:“唤起工农千百万,同心干,不周山下红旗乱!”

  比如:“今日长缨在手,何时缚住苍龙?”

  比如:“春风杨柳万千条,六亿神州尽舜尧。”

  比如:“可上九天揽月,可下五洋捉鳖,谈笑凯歌还”。

  比如:“太平世界,环球同此凉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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