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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震:政治民族

政  治  民  族

(2023年7月29日)

  现在看来,资产阶级民主的唯一实在的好处,恰恰成了它最大的好处。

资产阶级民主的反动性

  资产阶级民主,马克思主义者叫的“小民主”,本质上是一种虚假的民主虚伪的民主,所以我们又叫它“伪民主”,这几个定义的内涵一致,都在说——资产阶级民主的适用范围仅限于资产阶级内部。

  国会议员,总统,大法官,此类资产阶级国家政权的代理人,要么由垄断资产阶级供养,于是受垄断资产阶级摆布,要么本身就是资本家一员,于是自然为不同种类的资本扩张而奋斗,或者产业资本,或者金融资本,其中又细分为各种不同的资本经营行业。

  形式上,资本主义国家的民主制体现为三大权力的互相制衡——立法,行政,司法。内容上,却是三大精英力量的彼此撕咬——经济精英,政治精英,文化精英。三大精英力量,按照各自代表的不同种业资本集团的利益,聚集在交替执政的两党或多党周围,借助形式上的三大权力机构平台,实现整个资产阶级的民主专政。民主即是专政,这一点,许多摒弃辩证法思维方式的人难以接受,其实,民主就等于专政,因为民主是阶级的民主,而要实现资产阶级的民主,必须首先实现对无产阶级的专政,只有实现对无产阶级的专政,资产阶级才能稳固地在经济上剥削无产阶级,在政治上压迫无产阶级,一句话:实现阶级统治,维持阶级社会。

  表面上,资本主义国家的各级政权的公职人员都是民众选举出来的,不仅仅是国家元首,也不仅仅是最高议会的“国民代表”们,还包括地方的行政首脑和“代表大会”议员们。实际上,垄断资产阶级通过各自掌控的媒体,帮助各自钦定的利益代言人招揽选民,让目标选民的头脑中充斥着那些光鲜亮丽的利益代言人的曼妙形象,更通过各自名下的专机和大型场馆,帮助各自钦定的利益代言人无情地甩开那些没有对等广告实力的无产阶级领袖。自然,这种表面上的民主文明的制度永远只会导向资产阶级民主,无论谁上台,服务的对象都只会是资产阶级的成员。

  有关这方面,剽窃了中国左派反帝理论的“中国学派”早已到处宣讲了数年,所到之处掌声雷动,“后浪”更是夹道欢迎高潮迭起,想必凡是能够自行上网充电的国人对此都不再感到陌生了,所谓“西方民主真垃圾”“中国模式必将称霸全球”。

资产阶级民主的偶然的进步性

  然而,正是由于资本主义国家的普遍的选票游戏,资产阶级得以维系其在战胜封建主义时的伟业——将本国组织成名副其实的政治民族。资产阶级武装了国民的头脑,使境内每一个公民都具备基本的政治意识,虽然那种政治的内容,有时是狂热的种族主义,有时是糊涂的身份政治。

  资产阶级曾经为了推翻封建王族的统治,建立起属于自己的国内统一市场和国际殖民市场,用火炮轰开了大片平原上的贵族城堡,组织起血汗工厂内的雇佣工人大军,其中包括大批被圈地运动赶进无产阶级队伍的失地农民,同封建王朝的军队作殊死的斗争,消灭了以往那种土地分裂和政权割据的状态,形成了民族国家,一个民族就是一个国家,统一的现代政府,统一的法律体系,统一的国民政策。直到社会主义运动此起彼伏,马克思主义诞生,俄国十月革命胜利,无产阶级在红色政权下开始管理国家和企业,享受诸如免费教育免费医疗免费住房等的全套劳动者福利,资本主义国家的金喇叭选票游戏才被戳穿,特别是毛主义中国的文革运动,第一次向世人展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大民主制度,国民真正实现了舆论自由和组织社团以监督政府的权力,群众手里有枪,更有张贴大字报以讨伐假共产党员以及各级各单位腐朽当权者的能力,而这一切的基础,恰恰是人人讲政治,人人学政治,人人参与政治,人人用马列毛主义的政治去改造客观的物质世界和主观的精神世界。政治是一切工作包括经济工作的生命线,没有政治上的清醒,就绝不会有阶级生活的起码保障,这一点,已经在后来血淋淋的中国特色改革中得到充分证明,包括曾经是国家主人的工人阶级的下岗潮,农村人民公社解散后黄赌毒的卷土重来,知识分子的道德堕落良心泯灭,还有青年学子四十多年后的失业痛苦,这痛苦甚至还要被无声地抹杀掉,因为中国已经宣布暂停对相关失业率的统计数字的发布,又创造了一项为文明社会所不齿的业绩,简直已经到了没脸没皮的地步。

  以上种种,皆系于政治。

  正是由于多数社会主义国家对革命的背叛,甚至于像中国一样进一步滑向卖国的深渊,以美帝为代表的国际资本主义势力才东山再起,文明程度重新高出弱国一截,重新显示出垂死的资产阶级小民主的生命力。相比之下,至少,传统的资本主义国家只会以劳资冲突危害公共秩序的宗旨,设法去瓦解本国工人的罢工运动,却绝不敢宣布工人罢工本身为非法,而中特,则是直接在社会主义宪法中取缔了工人罢工的条款,企业主可以无底线地压榨劳工,因为随时会有官方行政力量和武装力量保驾护航。连传统的资本主义国家都配备的若干劳动者基本权利,在号称是“真正的社会主义模式”的中国却完全不见踪影,于是,西方资产阶级民主制度的先进性获得了令人忍不住发笑自嘲的时代背书。

破天荒的反政治民族

  中特自己是懂政治的,操作手法令人眼花缭乱摸不着门,但那些战术层面的东西还不是中特政治的本质。中特的唯一的政治遗产,就是使五千年传承的中华民族,并且是经历过最广泛最深刻政治动员的中华民族,一步步变成了今天地球上独一无二的反政治民族。

  民族的心脏,是统治阶级,可以是资产阶级也可以是无产阶级,如果是前者,那么阶级利益和民族利益就是割裂的,民族不过是资产阶级用来对外抢劫扩大国际资本股比的工具,民族不过是虚幻的共同体,民族不过是资产阶级用来控制劳工思想诱骗劳工当炮灰的武器;如果是后者,那么阶级利益和民族利益就是统一的,因为民族的主体永远是最广大的劳动人口,即人民群众。

  我们看到:发达资本主义国家的英勇的革命人民一次次利用可大可小的导火索发起各行各业的抗争运动,罢工运动,讨薪运动,反战运动,等等,外面的群众总是处于有组织状态,因为大家习惯了,从几百年前跟随资产阶级的步伐打倒封建贵族的时候就习惯了,虽然组织起来的效果并不十分理想,那里的共产党和工人党经常六神无主纲领疲软,始终未能集中力量向资产阶级政权发起致命一击,一个很重要的因素,还是大家没有方向,列宁缔造的苏维埃事业失败了,毛主席的故乡更是连自身是人是鬼都搞不清楚,大家有力无处使,一次次街头革命,一次次无功而返,只好继续接受资产阶级的愚弄——但,毕竟,他们没有自己愚弄自己,毕竟,他们一直是政治民族,他们还在想办法,他们还在不断地通过各种政治设施,社区,工会,政党,等等,希望达成人民彻底解放的政治成就。一句话:虽然他们暂时摆脱不了资本主义的政治,但是他们懂得不能用摆脱政治的方式去反对现实政治的道理,因为政治是集体的实践,人只有在集体的实践中才能有所作为。有了这一条,无论他们还要走多少弯路,他们都一定能找到得以摆脱资本主义政治的社会主义革命的金钥匙。而在中国,情况正好相反,政治,仅仅意味着个体侍奉权贵,政治,等于政府的事。这就是典型的没有现代政治意识的表现。所以我说一个世纪以来的政治启蒙全都白瞎了,中国人变得毫无政治感可言。

  中特最大的政治,恰恰是让全民族最不讲政治,仇视政治本身。对国内政治感到无可奈何,并不可怕,说明还存在另类的反抗,说明意识还在走。最可怕的是站在哲学的制高点上,大声撒娇道:“关心政治的都有病吧,像我就从来不管那些。”大家可以回忆一下,或者就地取材观察一下,大量的是不是这样?不以为羞,反以为荣,完全搞颠倒了。

  我们忘记了:政治可以保住自家的一切;政治也可以毁掉自家的一切。我们太喜欢跟自己开玩笑。我们从一个最严肃的条条有理的政治民族,退化成了一个最嬉皮的油盐不进的反政治民族。我们居然会相信只要对“政治”翻白眼就可以沉醉娱乐,至死方休。我们太不知死活了。

  从这个意义上推测,尤其是在我们这一代人里面,政治青年中的革命青年同主流的文娱青年之间将会爆发一场从舆论场到实务场的战争,纵使彼此可能同属无产阶级或小资产阶级。前方路上的障碍特别多,红色青年的其中一大对手,就有得心应手的反政治群体,这是很大的一坨。同时还要继续保持对右派精英的压制和对中特走狗的揭露。务必打起十二分的精神,尽快串联好可靠的坚韧的同志,准备好在事变到来时在各个局部都能形成对反政治顽童的力量优势,由点及面,唤醒沉睡的有生力量,拉着那些人一起向两大敌人发起进攻。当然,在短暂的和平时期,也是要这样做的,敢于牺牲世俗标配利益的同志们一直都在做,相关问题此次暂不详细讨论。

靠谁扭转目前的反政治风貌

  答案几乎不可能是“国家”。差不多全民反政治,正是特定国家政权刻意引导出来的结果,我们无法指望一个制造问题的对象替我们处理问题。除非特定国家政权终于受到强悍的外部挤压,而其中一部分实力派又不愿第一时间将大蛋糕拱手相让,之所以说“第一时间”,是基于大资产阶级(官僚买办资产阶级)的两面性,类比抗日战争时期的国民党顽固派,一面打出抗战旗帜,一面准备反共(反左)投降。即使到时候其中一部分实力派试图动用既有的体制力量以重塑政治民族,让国统区的老百姓为自己遮风挡雨,也必然面临一个政治领导权的问题,毛派必然要开展相关斗争,为了无产阶级的切身利益以及革命后劲。国民光是使自身重新成为政治民族是远远不够的,出发点和落脚点必须是无产阶级的社会主义政治。

  所以讲来讲去,还是只能靠人民群众自己来。这样就困难重重,因为统治阶级动员国民也就是全民族的成本较低。不过,凡事有阴有阳,它是同时存在的,人民群众的自组织事业越早取得突破,大战到来时越是有利于规避做亡国奴或做党国炮灰的二元选项,成本高,收获也大。

中国左派的三重困境

  显然,中国左派至少受三面围困——资本主义政治,修正主义政治,政治本身。这是21世纪上半叶中国的基本国情。这也是现实土壤规定的新世纪中国宝宝的未来人生。我还是那几个字:跑不掉的。

  还把尊严当回事的同胞都应该坚决地进攻中特模式。中特模式的两大特点,其一,是半截子法西斯主义(仅仅对内高压,无力对外强硬,虽然我们反对一切侵略姿态);其二,是一边倒法西斯主义(不采取纳粹德国式的以党为召集人的阶级糅合方针,即劳动拥护资本,资本惠及劳动,而是单面要求工人农民不断地屈服于各路资本家的淫威)。两大特点加起来,正好等于国民党。因此有些左派同志又把中共党内马列主义同修正主义的斗争定义为新形势下共产党同国民党的斗争,把毛派同邓派的较量定义为新形势下国共战争的延续和外化,好比《资本论》中着重分析的商品二重性外化为商品同货币对立的原理。中特模式完全是一种半殖民地风格的政治模式,这种极端落后性决定了我们一再阐明的“中特永远不是美帝对手”的道理。

  由于“二共”历史的极端反动,或者说文明赤字(毛时代打下的基础已经不足以支付后来积累的倒退因素),现在看来,民主共和制又一次成了进步的选项。只是和1945年抗日战争胜利结束的时候差不多,如果我们的第一阶段目标是再造民主共和的话,我们必须保证自己是真正独立自主的国家,否则,在半殖民地的条件下,左派很容易被天然捆绑资产阶级民主共和制的右派利用,从而沦为帝国主义的刀下鬼。这确实是一大难点,我们既需要首先争取一定的民主活动的空间,又不得不避免幼稚地充当带路党的政治陷阱。总之,我们不可能不同时反对当下同样在发声和集会方面十分无奈的右派势力,因为中国右派总是附带着一层“侵略者即将占领中华大地”的意思。况且,我们有此前社会主义革命的伟大宝库,我们可以旗帜鲜明地用公有制,新型计划经济,按劳甚至按需分配,农业集体化水利化机械化,住宅服务一条龙,德智体美劳综合教育,群防群治合作医疗······去动员全世界最广大的劳动人民。不过,我们应该承认,中国右派对于社会上的黑暗现象的罗列基本上是正确的,并且新闻的时效性和准确性都远胜过扎根这片土地的我们,这主要是中共体制内培养提拔的右派分子无数而左派“地下党员”几乎绝迹的缘故,真叫人哭笑不得。

  然后就是几乎无解的东方反政治民族的问题。

中国政局的大概率的演化方向

  一个反政治民族,一个实质上的半殖民地性质的反政治民族,必然要被帝国主义联军撕得粉碎,侵占,屠杀,凌辱,统统少不了,这一点,国人绝对不要有任何的侥幸。宇宙规律面前,任你什么卖萌耍贱,都无济于事。

  于是中国左派二十年来绝望呼吁。呼吁当局。呼吁群众。

  但是前者并不打算踩刹车,即使偶尔踩上一脚,马上又猛踩一脚油门朝着悬崖狂奔,例如把国内一般资产阶级(所谓“民营企业家”)开始当神一样供着(参见前段时间关于“为民营经济正名”的权威发布),其考量在于痛下决心抑制更加腐败的国有资本和长臂政府,宏观政策反正是逃不出在两个烂柿子里面挑选一个的套路。人家不回头,难道中国的无产阶级和劳动人民要贤惠地等待一万年吗?再像各国资产阶级这样造下去,地球还能有一百年吗?

  所以我愈发感觉到,左翼力量,尤其是代表人物,包括整天亦步亦趋跟在后头进行失魂临摹的青年作文者,必须调整一下呼吁比重,必须调整一下站位色彩——多与麻木直接对话,少费精力扮演“国家政治参谋部”的角色。毕竟人的力气是有限的,那边多了,这边就少了,我们期望的效果自然也就小了。光是破除全民反政治恶习,恐怕就足以使我们不得超生了。

  回归主题。既然全民反政治是统治阶级蓄谋已久的政治阴谋的产物,那么掌握强大专政机器进而洗脑机器的官方力量就总要使中国人的卖萌耍贱的品行保持下去,否则就很难残酷统治下去。可以这样讲,中国上下完全处于一种“大眼瞪小眼”的状态,上面谨防民变,下面观望腐败,携手打造“以金钱为中心”“以暴富为绝对信仰”的庸俗而封闭的梦幻国。总之,官方并无启发民智的动力。

  革命者呢?共产主义者呢?则必定在这梦幻国中被排挤出主流空间,一旦被边缘化,势必无法在现有的条件下开展政治教育运动和思想启蒙运动,顶多只能小范围地用政治教育和思想启蒙的内容,网络斗争的形式,首先维持住政治存在。我私下有过一句话:“有时候,存在就是一切。”有关这方面的事情——革命形势与阶段战略——同样地,我们之后需要专门进行讨论。

  好了,官方和我们,一个缺乏动力,一个丧失能力;一个塑造反政治民族,一个奈何反政治民族。可是我们知道,中国不是独存于世的,反政治的状态不可能永远持续下去,先进的政治总归要降临,人类历史就是这么走过来的,此番更不会例外。所以答案已经很清楚了,不自我教育,无论官方的还是革命的,那就外部教育。总归是要受教育的。

  于是就迎接外部冲击。在毫无顾忌的凶残的外部冲击面前,被动的人只有两条路可走:要么不想死也死了,死都死了那自然也不用受教育了;要么一夜之间付出难以置信的人生代价,幸运没死,发现只有靠政治,并且是马列毛主义的政治,才能让往后的日子得到些许解脱甚至盼头,然后开始向正义的尊严的事业靠拢。

  这绝对不是什么加速主义,更不是什么带路党理论。我们难道没有救它吗?天天都在救。问题是它不领情,它自信得很,它还在裸奔,它不愿意和平转型。那我们怎么办?只好尽力把我们认为厚重的时局推演尽早奉献给中国宝宝们,当然更是交给同志。所谓带路党理论,我们一定要分清,是用主观主义作指导思想,欢迎外来侵略。而我们这里写的仅仅是拉都拉不住的客观进程,不是我们愿意,是反政治民族自己要闷头冲向悬崖,这不是我们所能左右的,既然无法左右,当然就要早做分析,思考应对。区别就在这个地方,切忌学到点政治新词就不加分辨地乱扣帽子,切忌恶趣味。

  综上所述:不久后,大概率,体制内是一撮人迷之自信一撮人计划投敌;左派依旧发不出声,一方面是网管锁喉一方面是无人理会;右派虽然在发声和活动的层面跟我们同病相怜,也是拿封杀大队一点办法没有,然而帝国主义会用更暴烈的立体化的手段替它发声和活动,金融的,财政的,法案的,军事的,等等等等。反政治民族继续一盘散沙,我们束手无策,外部挤压,我们要求抗战加改制,理想的话重现大革命模型,但现在看来可能性微乎其微,关键还在分化官方力量,防备“汪精卫”的公开清剿,利用“蒋介石”的物质资源,迅速组织起非动物追求的同胞民众,留下我们在地球上的最后一丝倔强。尽人事,听天命,人类社会总要以某种方式自我调节,我始终相信这一点,不会就这么糊里糊涂地烂下去。

  只不过,主动权已经越来越不在我们手里了。犹如同一秤杆上的秤砣游移,随着国内政局的演化方向趋于显著,此前影响不大的左翼内部矛盾逐渐会被摆到台面上来,也会在共同对敌的同时出现一些有限的笔墨官司。有关这个问题,同样放到后面专门论述。

结语

  右派老调侃中国人,一辈子连什么是公民选票都没见过。虽然是想推销伪民主小民主,但单看这句话却没错。

  “选票”,只是我们抽象出来的,为了方便大家体会“政治民族”的意象,它的最大功效,其实是让国民有“受政治席卷”的感觉。若碰上社会主义政治,那资产阶级宪政就要失色,可若是没了社会主义政治,不管你哪国人,都不得不在资产阶级宪政所武装的政治民族面前低头。

  可叹的原社会主义高尚国家,可悲的原领头政治民族。

  一切要从头来过。否则彻底格式化。

  真是,只能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太形象。

  前路漫漫,吾辈珍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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