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特朗普的关税大棒落下,德国将面临美国对钢铁、铝材和汽车征收的25%进口关税,以及针对几乎所有其他商品20%的“对等”关税。尤其是25%的汽车关税,更是堪称一刀砍到了德国的大动脉上,让这个汽车出口大国遭到了前所未有的冲击。
德国人自然不愿意坐以待毙。这不,4月7日,德国媒体纷纷报道:即将上台的德国基民盟高层人士想出了一个高招——把德国存在美国的那些黄金给拿回来。
欧洲纳税人协会发言人米夏埃尔·耶格尔表示:“在这一全球政治权力变局时期,德意志联邦银行和联邦政府应该展现远见,将德国黄金储备从美国撤回本土”,“我们需要在遇到紧急状况时能够立刻获取全部黄金储备。”他建议德国应该把黄金尽快存放到法兰克福。
鉴于2月份马斯克还曾质疑美国诺克斯堡金库的黄金多年未经审计,耶格尔同时表示,德国应该全面清点存在纽约的黄金。
德国基民盟议员马尔科·万德维茨、马库斯·费贝尔都提出了类似的意见。
这是德国第二次要求运回存放在美国的黄金。在此之前,截至2020年,德国已经从纽约运回了300吨黄金。
德国是世界上的第二大黄金储备国。第二次世界大战后,在布雷顿森林体系建立的背景下,德国依靠长期出口盈余积攒了仅次于美国的黄金储备量,目前官方存量为3352吨。
然而,这些黄金并没有完全在德国自己手里。在这3000多吨黄金当中,至今还有1236吨存在位于美国纽约的美国联邦储备银行保险库内,价值超过1130亿欧元。
这次宣称要运回剩余的黄金储备,是德国对特朗普关税政策的回应,目的是想让特朗普清醒过来。因为如果德国付诸实施,必然会对美国的金融霸权产生沉重的打击。
那么,德国为什么要把那么多黄金存在美国呢?这其实不是德国一个国家的做法,目前,全世界有超过60个国家和地区将部分黄金储备存放在美国联邦储备银行的地下金库中,其中包括德国、法国、意大利、荷兰等欧洲国家,而俄罗斯、委内瑞拉等国则在近年已把黄金全部运回。
这一做法起源于二战后的布雷顿森林体系。当时,美元与黄金挂钩,其他国家货币与美元挂钩。各国为了方便进行国际结算以及保障黄金资产的安全性,纷纷选择将部分黄金储备存放在美国,这一传统在布雷顿森林体系瓦解后仍得以延续。
将黄金存放在美国,除了便于各国参与国际黄金交易,进行黄金的买卖、抵押等金融操作,而且不需要进行黄金搬运,降低了运输成本和运输过程中的风险,提高了黄金资产的流动性和使用效率。
这里,美国的安全性是各国考虑的重要因素之一。二战以后,欧洲依然遭受前苏联的威胁,而美国的政治、经济相对稳定,安保措施也更加健全。位于纽约的金库建在岩石地基上,墙壁由钢筋混凝土构成,厚度惊人,被认为是世界上最安全的金库之一。
此外,长期以来,美元作为世界储备货币的地位也一直未变。这些因素共同促成了很多国家把黄金储备存在美国。
而这一做法的最终受益者也是美国。依靠掌握全世界大量的黄金储备,以及掌握了自货币霸权到支付体系的各种便利,美国在国际金融体系中稳坐头牌。
然而,美元霸权并非不可撼动。假如德国真的将1200多吨黄金储备撤出美国,这将是德国减少对美金融依赖、谋求更大经济自主权的重大步伐。德国的金融自主能力和稳定性将会大幅度上升,一旦遇到经济危机或者外部金融冲击,强大的黄金储备就完全有能力给经济兜底。
德国撤出黄金储备,也意味着美联储的安全性和可信度遭受质疑,可能引发连锁反应:随着地缘政治紧张加剧,将带动更多国家撤回存放在美国的黄金储备。
如果是这样,美元的权威性会进一步降低,随着各国转而增持黄金或其他资产,将削弱美元在全球贸易和金融中的主导地位。
一旦美元在国际贸易中的比例不断下降,就有可能催生出新的结算系统,如金砖国家共同储备池,或者“黄金+数字货币”的新储备模式,都会挑战美国主导的金融秩序。
除了德国以外,还有不少国家都在打算运回存在美国的黄金,因为谁也不愿在关键时刻,被美国卡脖子。
不过,各国运回黄金的过程并不顺利,无一例外都遭到了美国的极力阻挠。美国曾经以“国家安全”或“政权合法性”为由阻止某些国家如委内瑞拉、伊朗等国搬回黄金。印度央行在2024年8月向美联储提出运回存放在美国的413.8吨黄金,美国以“意图不明和威胁金融安全”为由拒绝了这一请求。
德国上一次要求运回黄金,也曾被美国拒绝。后来德国只能采取减少美债的措施,才逼迫美联储松口,最后把部分黄金运回。
而且,让德国人感到可疑的是,美国前几年还给德国的金条并非当年德国存进去的金条,而是重新铸造的新金条。这引发了很多猜测,认为美国有可能已经挪用了其他国家的黄金。
一个多月前,马斯克所说的诺克斯堡金库查账到现在还没去,更是引发了议论纷纷。“美国的黄金还在吗”已经成了很多美国人和各国的共同疑问。如果美国的黄金不在了,美国拿什么还给这些国家呢?
现在,德国要运回黄金,无论美国采取多少手段来拖延,对于美国的金融体系而言,都将是一个重大的打击。一旦德国成功,必然会引起世界各国的纷纷效仿,到时候,要账的一起上门,美国可就一个头两个大了。
关税战造成如此后果,可能是特朗普绝对没想到的。到时候,美国该如何收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