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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我想写对老家供销社的一点回忆

  看到这两天供销社的新闻很火,于是勾起了我对老家供销社的一点回忆,于是忍不住想写写了。

  我的老家在湖南衡南县的一个乡下,一条马路就从村子的中央穿过去,两边分布着大小不一的几口池塘,池塘旁边就是农田和小山丘,山上全是树,望过去全是绿意,很好看。

  可是,那会老家的人们不会看重这些风景,他们更看重三样,一是田地间的收成,二是要交多少公粮和农业税,三是能在供销社买到什么货。

  说到供销社,那会真的是我们老家一个很重要的地方,仅次于大队部和生产队的存在,这种情况一直到96年还是这样。

  我们的老家村子是一个典型的南方小村庄,人口加起来也就一两百人,所以商业很不发达,要买东西只有两个途径,要么就是在供销社买,要么就是去镇上赶集买。

  接下来,我想谈谈我记忆中的老家供销社。

  上个世纪80年代到90年代初,我们老家的房子普遍还是土砖屋,而供销社就占据着一块很大的平地,造了一排红砖屋,地面也是水泥地,看上去很是气派。

  造了红砖屋还不够,还砌了一排围墙,把供销社包裹得严严实实,也将它和我们的村子彻底隔了开来,仿佛井水不犯河水。

  隔绝的不只是围墙,还有彼此身份的不同,当时老家供销社的都是国家干部,在当时的我们眼里,就是吃国家粮的人,不用干地干活,不用操心一年收成,坐在柜台里收钱就好,到了月底还有工资拿,很是令人羡慕。

  当时供销社的设置也很简单,有两个门市部,一个是卖日杂百货,一个是卖农资产品,里面装着农药和种子等,再还有一个仓库,堆积着大量的化肥。

  我们老家供销社的柜台大概是这样的,木质柜台玻璃框。

  货架顶上写着这样几个大字,这应该是标配吧……

  说到化肥,又是另一个故事了,那会每年都会用卡车拖几次化肥过来,然后村子里的婶子们就会去背化肥进仓库,然后我们小孩子就站在一边看热闹,大人背完化肥后,再拿着五块或十块钱的钞票去旁边的日杂百货门市部买零食给自家的孩子。

  那会的供销社,对于我们老家的人来说,就是很重要的存在,油盐酱醋这些东西都是要从供销社买,做衣服的布,学生们的纸和笔、墨水都是要从那里买。几乎所有的生活物资都要从供销社才能买到。

  为什么不去镇上或市里买呢?因为我们那会村子到市里的客车就只有三班车,来回就得三个小时,而且路也不好走,实在划不来,所以基本上是在供销社买东西。

  接下来,我要说说我跟老家供销社的缘份了。

  这么说吧,我能走上写作这条路,完全是因为我们老家供销社的两个工作人员,一个叫唐小平,一个叫封昭辉。

  唐小平当时订了湖南日报,封昭辉则订了《杂文选刊》、《小小说》,我是小学三年级时开始迷上书报的世界,于是每周一和周四就跑到他们的房间里,拿着油墨香的报纸和杂志看。

  在这里,我始终念着封昭辉的好,他总是借杂志给我看,还让我坐在他的小院里丝瓜架下看,并且鼓励我写东西,说我有这个天份,当时我并不相信,只想这样看着,那些年也看了很多杂文家的作品,比如焦国标和鄢烈山等人。

  当然,我还记得一个老家供销社的姐姐,我只知道她姓刘,那会在供销社卖布匹,很安静的一个人,但对人总是有笑意,特别是对我们小孩子很好,总是跟我说话,让我体会到了女性的温柔力量,不过我当时并不懂,只是觉得这个姐姐人很好。

  可惜后来不知道这个姐姐去哪了,反正93年后再也没见到她了,那一年我才十岁。

  往往就在供销社看着书报,一个下午的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一直看到天发黑,母亲叫我回家吃饭了,我才匆匆回家。

  也许是看多了书中和报纸中的世界,我的心开始不安份了,想去更远更大的世界看看。

  于是2001年,我来到了衡阳;2010年时,我来到了北京,于是来到了一个更大的世界,看到了更多的人和事。

  前两天听我妈说,老家的供销社已经被买下来,并拆掉了,大概是真的不存在了吧……

  但不管怎样,我始终记得,因为供销社,让我对文字的热爱持续了三十年,估计还会再持续三十年。

  可以说,供销社深刻地影响了我的人生,如果没有它,我可能会继续父辈的命运,农忙时在田地间干活,农闲时去市里做点建筑装修方面的活计。正是它为我提供的书报阅读,让我在没有考上大学的情况下,依然可以靠文字走出一条路来。

  所以就我个人而言,我对它还是抱有感激心理的,如果不是那儿的人们,也许我就真的与文字无缘了,更不用说写出这么多的文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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