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年来,由于房地产低迷,政府卖地收入锐减,事业单位减薪、欠薪的情况日益严重,连月薪只有两千多,负责维稳的基层网格员也开始欠薪了。最近,福建莆田涵江的一些网格员曝出已被拖欠工资长达半年,这一现象背后反映出地方财政压力不断上升的深层困境。
一个名为“涵江网格员”的社交媒体账号发文称,涵江政府已经拖欠网格员半年的工资,连社保也停缴,导致许多网格员生活陷入困境。文章还提到,涵江区大约有七八百名网格员,每月工资只有2200元。
这条消息很快得到了官方的证实。涵江区社会治安网格中心的工作人员证实,区政府统一安排,确实给所有被拖欠工资的网格员发放了一个月的工资,剩余部分正在积极解决。该工作人员还透露,涵江区的网格员工作表现突出,经常有外地的同行前来取经学习。
基层公务人员的工资支出主要依赖于中央的财政转移支付。现在普遍存在的减薪和欠薪问题,反映出基层财政的紧张状况,目前的财政转移支付有一个原则,就是优先保工资,确保基层公务员的工资才能维持社会运转。不过网格员不算公务员,主要负责维稳,工资占比本就不高,一般不会欠发,现在地方财政支付能力迅速下降,连最基本的工资保障都做不到了。
更值得注意的是,这次被曝欠薪的涵江区,2023年的GDP达到693亿元,在莆田市排名第一,地方财政收入还增长了61.6%,达到30.14亿元。然而,即便是这样一个经济实力强区,仍无法支付总额不过200万元的网格员工资及社保,且拖欠时间长达半年之久。
1994年分税制改革以来,地方财政就开始捉襟见肘,除了税收占比少外,地方政府在财政数据上的虚报问题也是不容忽视的原因之一,统计数据往往漏洞百出,很多看似富裕的地方,可能因为虚报夸大,实际经济情况并不如表面那么乐观。为了增加财政收入,地方政府甚至会要求企业提前缴纳未来几年的税款,结果是寅吃卯粮。交完税后再退给企业,实际上的资金流并没有增加。
网格员负责社区内居民信息收集、政策宣传、矛盾调解等事务。尤其是近年来,随着大数据和人工智能的应用,网格员制度范围逐渐扩大。
2020年新冠疫情期间,网格员通过全面排查、健康监测等方式协助政府完成精准防控,因而进一步被扩权,承担起“重点人员”的监控任务。
然而,全国到底有多少网格员,目前并没有官方的统计数据。根据2020年人口普查,涵江区有47万常住人口,而网格员约七八百人,平均每位网格员负责600名居民。而深圳市气象局2024年一篇报道提到,深圳全市有大约2万名网格员,管理1200万常住人口,比例相近。
网格员的数量与当地的管理需求密切相关,例如北京的网格员比例显然要高于其他城市。
尽管被拖欠了半年的工资,涵江区的网格员依然在正常工作,诉求只是希望相关部门能尽快补发工资,并恢复社保缴纳。
与此同时,一些地方仍在不断招聘新的网格员,而且报名非常踊跃。例如济南市高新区某街道办在7月发布的招聘公告中,计划招聘74名网格员,要求45岁以下,提供五险一金,月薪约3700元。仅仅四天时间,就有6280人报名。
这一现象反映了当前社会就业压力大,很多人都希望找到一份稳定的工作。而同时,也显示出不少人希望通过这种工作与权力体系建立联系,有些人甚至不在乎工资,只要给他们一个红袖章,他们就会觉得充满干劲。与权力挂钩带来的满足感和充实感,对许多人有着极大的吸引力。